【忘羡】命里有时终须有（24）
现代 非严谨 不专业 医疗剧。重生梗。
神经外科主任叽 x 小透明住院医羡 伪年上
嗷！抱一抱，还要亲亲和举高高！！
第二十四章
床头传来轻微的响动，把魏无羡从一片乱梦中拉了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子里晃过无数熟悉的脸，上辈子的记忆汹涌而至，他却像个看戏的观众，坐在最远的那排座位上，隔着时间看着自己的纪录片。
缩在被子里的手指还维持着蜷握的姿势，指缝中交缠的温热却早已不在，只留下掌心一把空虚的冰凉。
他怔怔地发了半晌的呆，想起蓝忘机应该已经上早班去了，这才凝聚起视线，摸到枕边的眼镜戴上。
床边，蓝思追背对着他，正轻手轻脚地把早饭从打包盒里拿出来，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这样也好，魏无羡不动声色，迅速整理情绪，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悄悄用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脸，确认没有异样了，这才轻咳一声，坐起身来。
“思追儿，早上好啊！”
“蓝思追身形一晃，转过脸来，似乎吓了一跳。他有些吃力地喘了口气：“莫医生！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是我饿了！”魏无羡冲他弯了弯着眼睛，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粥。“今天是在饭堂买的吧？鱼片粥啊！要我说，医院不太适合做鱼片粥，万一刺没剃干净，卡嗓子里咋办？虽然医生多，但也不能这么用……唉，我不是说你的粥选的不好啊！”
蓝思追垂眼望着魏无羡手的粥，脸色迅速白了下去，伸出手，似乎想要把粥拿回来。魏无羡连忙伸手去挡：“我就开个玩笑！鱼片很好，粥也很好！是我自己口味重，跟你没关系。思追儿，你别——”
话没说完，却见实习医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整个人身子一软，靠在了床边，那只手从魏无羡眼前落下，攥住床架，指节泛白，看样子是把全身仅剩的力气都用在这儿了。
魏无羡心头咯噔一声，连忙起身。蓝思追脸色不对，状态也很奇怪，额头浮着一片晶亮的汗珠，领口和脊背都被冷汗沁得湿了一大块。魏无羡跳下床，扶着他在床边坐下，只觉得实习医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似乎正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思追，你哪里不舒服？”
蓝思追抬眼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难受想要开口，脸上却突然抽搐了一下，猛地弯下腰，呕吐了起来。
“胆囊结石并发急性胆囊炎。”
温情仔细看着手中的B超片和检查报告，弯腰再一次将手指按上蓝思追的上腹部，压触，抬起，实习生闷哼一声，痛苦地痉挛了一下，下意识想躲开。温情挪开手指，蓝思追顿时缩成一团，魏无羡赶紧上前，将纱棉覆上他沾满汗水的额头。
“需要手术吗？”
“最好做手术。”温情神色严肃，眉心却透着些微的无奈。“都断断续续疼了两天了。你这小子，仗着年轻不嫌自己命长！”
“这两天科里太忙了，病房都住不下，急诊室人手也不够。”蓝思追按着腹部坐起身，靠在床头，吃力地笑了笑：“我猜应该是胆囊炎，发热，恶心，上腹右侧持续疼痛，按压有压跳痛，症状符合。吃了匹维溴铵和熊去氧胆酸片，休息了一晚，就没那么痛了，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先保守治疗，等这阵过去……”
“你真是——”温情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有病就治，不舒服了就说！带病工作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对不起……”
蓝思追垂着头，仿佛做了错事一般。腹部的剧痛显然还没缓解，他弓着身子缩在床脚，腰直不起来，眼睛却也不敢抬起来，小脸惨白，看起来可怜极了。
“算了。”温情心一软，叹了口气，坐下来开医嘱：“转到普外科病房，先输液，解痉消炎。你年轻，身体底子好，症状应该很快就能缓解。等情况稳定了，马上安排手术。”
蓝思追点点头，挣扎着要下床。门口传来声音，金凌推着一台轮椅，身后跟着蓝景仪和欧阳子真。
“你别乱动，病了就别逞强！我来扶你！”
蓝景仪跑过来，和欧阳子真一起把蓝思追搀下床，安顿在轮椅上，然后手脚麻利地拿着住院单办手续去了。金凌在他身后塞了个抱枕，又拿出一只暖水袋，往他手里一塞。
“给！热敷一下有用！”
说完便推着他往外走去。欧阳子真在身后偷偷地笑，冲莫玄羽做了个“傲娇”的口型。蓝思追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暖水袋小声道谢，显然活了这么大，从没被人这样照顾过。
这群孩子，虽然平时为了争取一个上手术的机会吵得不可开交，但到底都还是记挂着对方的。魏无羡默默地笑了笑，准备跟出去。
“莫玄羽，你先等一下。”身后传来温情的声音，“我有个想法。”
“怎么？”魏无羡转身回到屋里坐下。
看着三人走远，温情关上房门，坐回办公桌前。“蓝思追和金凌都是你的实习生，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昨天，经过科室全体主治医生的投票，我们选了金凌作为今年的实习医主刀。这个事情我已经告诉他，估计你也知道了。”温情从桌面上拿起几个文件夹，递给魏无羡，“现在的问题，是病例。”
“病例？”魏无羡接过文件夹,扫过封面上的标签。“急性阑尾炎、卵巢囊肿切除、结肠疝修补、十二指肠穿孔……这些是准备给金凌做手术的病例？”
“对。”温情点头。“都是普外最常见的常规手术，大部分可以使用腹腔镜，合适练手。但是金凌有些特殊，他从小在医院长大，见得多，接触的多，再加上天分也确实高，所以我挑来选去，感觉这些手术都差了些火候。或者说，对于他来来说，太简单了。”
“简单？”魏无羡挑起眉毛，“再怎么天赋异禀，金凌也只是个刚进医院还不到两个月的学生。手术台上瞬息万变，就算是最常规的阑尾切除，也没有谁敢百分百保证没有危险。何况是个实习医？”
“莫——”
“我知道，金凌是江主任的外甥，但不能因为这个就给他提升难度啊！心胸外科、脑神经外科的手术看起来当然高大上，但是他驾驭不了。我并不是怀疑金凌，只是这是他第一次上手术台，完整地主刀一台手术，本来压力就大，万一中途出点什么情况，或者他搞砸了，病人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对他来说，那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你——”
“金凌是个特别要强的孩子，一步一步来，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医生。一下子把他抬得太高，他必定要摔得很疼！万一他灰心丧气了怎么办？受不了心理压力崩溃放弃了怎么办？自我怀疑没有信心了怎么办？这——”
“行了！莫玄羽！先听我说！”
温情大喝一声，截断魏无羡的话，无语地拍了拍额头。对方被他一吓，愣愣地张着嘴，说了一半的话仿佛还在嘴里等着出来。
“你到底是金凌的带教医生，还是他的妈？怎么那么多担心？你以为他是玻璃做的吗？”
“我——可是——”
“何况我也没说要给他找一个动脉搭桥或者脑瘤切除之类的手术啊。上一次手术台，解决一个问题，这是适合实习医的教学方式，不管是对金凌还是其他实习医都一样。只不过我希望能给他选择一个更有挑战性、更有趣一点的问题。”
“啊？啊，哦……”
魏无羡这才反应过来，闭上了嘴。温情看着他，忍不住叹气：“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是怎么婆婆妈妈的人？第一次当老师？像个老母鸡似得，生怕你的实习医吃亏。”
“我……”魏无羡反过劲儿来，有点尴尬。“那你觉得什么手术适合他？”
“这个。”温情指了指电脑屏幕，又指了指门口。“刚才那个就不错。”
“刚才……你是说蓝思追？”魏无羡瞪大了眼，“胆囊切除？”
“胆囊结石并发胆囊炎。手术最终是要切除胆囊，但手术过程却比普通的胆囊炎更加复杂，形式却没有改变。一次手术，解决一个问题。蓝思追年纪轻，身体底子好，术间也不容易出现并发症，是非常适合的人选。”
“但他是金凌的同事。这层关系会不会影响他的情绪？”
“受影响是难免的。毕竟是熟人。对于成熟的医生来说，克服这种影响不会太难，但是金凌是个新兵，这方面确实需要考虑。”温情沉吟半晌，抬头道：“隐藏病人身份。主刀医生不需要知道病人的姓名，只要了解病情就够了。”
“嗯……”魏无羡点头，“这倒也是个办法。即使中途出现状况，也能最大程度地保持冷静。若是手术顺利，事后也更加有成就感。”
“那现在只要思追同意，就可以尽快安排了。”温情转向电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按下一串字母，随后，一张知情同意书从旁边的打印机里冒了出来。“给你，蓝思追是你的实习生，你负责跟他沟通。”
对于成为“实验品”，蓝思追倒是并不排斥。挂了两瓶解痉消炎的药水，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尽管还是脸色苍白，但至少脑袋上不冒虚汗了。魏无羡把知情同意书给他，又跟他说明了他的病情以及温情的想法，他便很干脆地同意了。
“我其实也很想当主刀医生的。”他边签名边说：“最好的实习医才能当主刀，谁不想成为最好的呢？可惜还是败给了金凌。但也没有办法，他的基本功确实扎实。所以让他给我做手术，我反倒不担心。”
“虽然金凌是主刀，但是温情主任和普外科的主治医生都会在旁边监督的。胆囊切除只是常规的腹腔手术，一般来说不会有大问题。放心。”
“嗯。”蓝思追点了点头。
“而且我们不会让金凌知道病人是你。这样他就更不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安全系数更高。”
“我相信你们。”他笑了笑，“什么时候手术？”
“看你的情况。等炎症控制住了就可以上手术了。”魏无羡俯身掀开蓝思追的病号服，在上腹部按了按，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问道：“还疼吗？”
“嗯。按压的时候还好，放手的时候疼得有点儿厉害。但比早上好多了，至少能忍住。”
“那就好，说明药物有效。”魏无羡直起身，帮他整理好衣服。“估计今晚就能手术了。”
蓝思追松了口气，点点头。
“对了，你家里人通知了吗？”
“我……”蓝思追咬住嘴唇，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只有一个外婆，住在老家，在辽西那边，太远了……”
“没有别人了吗？”魏无羡皱眉，“就算是腹腔镜手术，麻药过了也会疼，也不能立刻下床的！你需要人照顾！”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蓝思追拉住他，满脸恳求：“莫医生，别告诉我外婆，她年纪大了，别让她担心。腹腔镜手术休养时间短，我自己可以的。求求你，千万别让她知道！”
看着蓝思追苍白的脸，魏无羡的心不知怎的突然就软了下来。父母早逝，和外婆相依为命，他的生活肯定不会很富裕。但他如此挂心外婆，怕老人家担心，显然是跟外婆关系很好。自己一个人远赴他乡，从不说苦，连生病都自己挺着，这幅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他叹了口气，心道不说就不说把，这不还有我这个老师么。想到这儿，他拍了拍蓝思追的肩膀。“我不说，你安心养病吧。”
回到病房，已是傍晚。上午忙着安顿蓝思追，下午魏无羡还是不放心，找到金凌，跟他一起仔细分析病例，复习手术流程，连午饭都忘了吃。年轻的实习主刀虽然不知道自己即将切开的是谁，但魏无羡知道，不但知道，还担心得不得了。
手术室里两个实习生，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哪个都让他放心不下。温情说的对，他也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护着蛋的老母鸡。
肚子饿得咕咕叫，魏无羡站在病房外，认真思考是不是应该拿着自己的饭卡先到食堂去吃点东西。但自己一身的病号服，往医生食堂里钻实在太奇怪。他贪方便，没买病人专用的饭卡，医院食堂管理严格，没有饭卡，卖饭的大妈是一颗米都不会给他的。
叹了口气，他决定还是点个外卖算了。
认真思考着晚饭的菜单，他伸手推开了门。门缝里飘出一阵香味，魏无羡楞了一下，一眼便看见坐在床头的人。
蓝忘机转过头，浅色的眸子望向他，目光温柔地闪了闪，起身走过来。
“听说思追病了。”
“嗯。”魏无羡点头，冲蓝忘机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微笑。“胆结石并发急性胆囊炎。现在挂着水呢，晚一点情况稳定了就上手术。”
也许是对方一张古井无波的脸，总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淡定感，魏无羡心头的担心与焦虑在他面前都淡了许多。他任蓝忘机扶着，大喇喇地恢复了一个病号应有的模样，一屁股坐回床上，接过蓝忘机递过来的粥，大口喝起来。
“牛肉粥？”他吸了吸鼻子，“好香！蓝湛，还是你懂我。”
“慢点儿喝。”蓝忘机目色柔和。“听温情说，思追是早上送饭的时候发作的？”
“对。那小子，疼了两天了，自己吃止疼药顶着，也不吭声。早上在这儿疼得吐了，才让我发现。”魏无羡放下粥，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真让人不省心。”
“手术谁做？”
“金凌。” 魏无羡拿起纸巾擦嘴，愁眉不展：“我的实习医，一个两个全成实验品了，跟小白鼠似得。不知道是运气烂还是人品好。”
“你可以去看。”
“嗯？”魏无羡抬头，看着蓝忘机认真的表情，笑了起来。“观察室吗？我当然会去，必须去。今晚那里肯定人多，要早点儿去，不然抢不到好位置……”
“不是。”蓝忘机摇头，“进手术室。”
“什么？”
“你不想进去吗？”蓝忘机清浅的眸子直视着他，“人一生病，难免会脆弱。再怎么逞强也不可能不害怕。金凌也是一样，第一次做手术，导师在身边，心里会更有底。你进去陪陪他们吧。我去跟主任说。”
“真的？!”魏无羡欣喜若狂，站起身来猛地扑向蓝忘机，把人一把抱在怀里。“谢谢你，蓝湛！”
一丝愕然都眼底闪过，蓝忘机身体僵了僵，一时不知该伸手回抱住对方，还是该把他推开。
青年的下颚垫在他的肩窝上，柔软的呼吸吹拂在耳边，鼻尖萦满了对方的味道，是沐浴露混合着须后水的清爽气息。虽然这具躯体和十三年前的那个人并无关联，但也许是内里进驻着自己心上人的灵魂，蓝忘机甚至闻到了一丝特属于魏无羡的、久违的清甜的味道，让他心驰神往，连耳尖都热了起来。
心底轻轻喟叹一声，他悄悄抬起手，虚虚地拢在魏无羡背上，支撑起一个怀抱，拢着怀中这一刻的温存，轻轻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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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久等啦~~我回来啦~~~~
这两周太忙了，不知道是不是国庆放了个假，所以要工作都加倍地补回来一样，上班上的让人崩溃.......
还好还好，我都担心一直不写文会完全失去手感，结果当我打开电脑开始打字的时候，发现我还是可以下笔如飞的！嗯！我可以！！！！
让思追儿上一下手术台，锻炼一下金凌，巩固一下几个小孩儿的友谊。金凌的成长是我很想写的部分，尤其是写完回忆杀以后，更希望这个孩子能过的快乐幸福。羡深深的心结，也许也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完全解开吧！！！
二哥哥戏份有点少。但是大家别担心，手术做完，“考验”篇也就结束啦！接下来第四部分，就全是忘羡谈恋爱啦~不要太腻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文我怎么那么期待呢哇咔咔咔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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