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命里有时终须有（4）
现代 非严谨 不专业 医疗剧。重生梗。
跳个楼都能魂穿，还让不让人好好地去死了？
神经外科主任叽 x 小透明住院医羡 伪年上
第四章 破茧（4）
蓝忘机总觉得心神不宁。
说不出那是种怎样的感觉。自从莫玄羽醒来之后，他就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蓝忘机所供职的遥川市第三人民医院有岭南地区最好的综合性外科教学中心，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校都千方百计地把医学生往这里塞。四年前，莫玄羽带着一身的绯闻从兰陵大学医学院过来实习。蓝忘机本以为他是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谁知见了面才发现这人天资平平，业务水平普通，成绩中等，性格沉闷，沉默寡言，乏善可陈。除了“同性恋，骚扰导师”这两个关键词之外，莫玄羽在他的印象中，几乎没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
对这个人，蓝忘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那是别人的自由，同性恋又不是病；骚扰自己的博导虽然被说的有模有样，但也没人拿得出实锤来证明——只有一年前整形外科的一个主治突然辞职的事件，让吃瓜群众们提供了捕风捉影的想象空间。“远离莫兔爷，安全人生路”一时在遥川三院外科传的沸沸扬扬。
但流言终归只是流言，蓝忘机倒也从来没当真过。遥川三院是教学医院，实习生由住院医和主治轮流带。莫玄羽实习的时候他也带过，只是觉得这个年轻的实习医不爱说话，总是独来独往，没存在感。
工作上倒是没出过什么大的失误，毕业考试和临床医学考试也都顺利通过了。其实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情，完成任务，只是对人生从不抱有超越自我的期待。
直到发生这次意外。
蓝忘机极其厌恶职场霸凌。莫玄羽被同僚中伤冷落，他为此曾公开宣布自己的观点：当医生就该把精力放在业务提升和治病救人上。主治医生他管不了，但外科的住院医和实习医，只要有谁不长眼，敢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玩职场宫心计，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只要他蓝忘机在这里上一天班，那人就永远也别想进遥川三院神经外科当医生了。
蓝医生医术高超，经验丰富，手术成功率高的惊人，大小奖项拿到手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全国最好的神经外科的主任，在国际神经学和脑肿瘤临床医学界都小有名气。这尊大神发了话，底下的小鱼固然不敢忤逆。只是蓝忘机毕竟只是个忙碌的凡人，不是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不知道也管不了。人若有心作恶，那他的想象力将没有下限。莫玄羽在阳光照不透的阴暗角落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除了施暴者和他自己，别人无从得知。
因此，当莫玄羽的心跳和呼吸同时消失时，蓝忘机忽然无比地自责。他遭受了霸凌，我应该阻止的！蓝忘机想。如果我能更早地发现，采取更有力的措施，现在的情况或许就不会发生，青年就不会这样躺在自己面前，惨白着，瘫软着，无知无觉。
就像某人一样。
一种熟悉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莫玄羽在死去，生命从一下下按压在胸口的手掌下消逝，像一个正在泄气的气球，每按一下，活着的气息就越淡。蓝忘机当了十几年的医生，见识过的死亡不计其数。每一次，都是这样，在希望和无望之间，只需要越过那条线。而现在，那条线已经越不过去了。蓝忘机近乎惶急地加大了按压的力度，直到莫玄羽的胸口传来几声细碎的“咔嚓”声。
肋骨被压断了。
虽然身体还没变凉，但蓝忘机已经可以断定，这人救不回来了。
他固执地没有停手，绝望地想要抓住那最后一丝活气。
转折就在那一瞬间。久别重逢的感觉擦身而过，仿佛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沉珂突然被翻出来了一般。那感觉稍纵即逝，但随即蓝忘机惊讶地发现，手掌下的胸口中，生命又一点点地回来了。
就像是给一个干涸的瓶子里灌进了新鲜的水，充盈的灵魂再次回到了这具躯体里。
于是他和江澄锲而不舍地抢救。轮流进行胸外心脏按压，人工呼吸，除颤，电击起搏，肾上腺素一轮一轮地推，拼命努力，终于把人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直到固定好肋骨，检查完脑部损伤，再将人送进ICU时，蓝忘机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为生命的失而复得而感慨，那感觉太鲜明，死神来了又走，掌心逐渐冷却而又再回升的体温，都让他忍不住暗自唏嘘。
他守着莫玄羽在ICU度过了24小时，确定危险期已过，这才回家，好好睡了一觉。这是一场久违的酣眠，他什么梦都没有做。没有永无止境的楼梯，没有永远拨不通的电话，没有从十二楼围墙边吹来的狂风，没有从窗外飞扑而下摔得粉碎的身影，也没有那双记忆中永满含笑意明亮眼睛。
被铃声吵醒时，蓝忘机几乎是生气的——他其实并没有起床气，只是单纯的希望这场无梦的睡眠能持续的更久一点。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双眼睛。
病床上的莫玄羽依旧虚弱而苍白，他瞪着自己铃声大作的手机，翻过来倒过去，好像在看着一个从未来传送过来的超高精尖科技产品一般，额头蒙着一层亮晶晶的汗水，看起来有点可怜。他抬眼看向他，目光中闪过一霎的惊讶，随后便是满满的惶急，让人忍不住想要帮他。
蓝忘机这么做了。
他帮莫玄羽接了电话，打发了敲竹杠的亲戚，甚至在检查时刻意放轻了力度，因为担心增加他的痛苦——他以前从不这样。移除病灶必然伴随着痛苦。会痛，说明人还有救，治疗还有必要。医生就是为此而生的。
蓝忘机觉得自己简直不像自己了。
然后那人忽然抓住他的手，叫他“蓝湛”。
蓝忘机愕然。自从那人死后，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他。当年的同窗各自分飞，知道他小名的朋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更何况，会叫他“蓝湛”的，除了魏无羡，便也没有其他人了。
蓝忘机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这不可能，他对自己说，这是莫玄羽，那个沉闷的，软弱的，乏善可陈的住院医，不是十三年前光芒逼人的天才医生魏无羡。“蓝湛”只是一个称谓，和“蓝医生”“蓝先生”一样，是属于他的一个符号，哪怕是从不相干的人嘴里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他这么自我安慰，一遍又一遍，像催眠似得，却越催越在意。
好像魔怔了似得，他就是觉得醒来之后的莫玄羽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他说不出，但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要到他身边去，看一眼，确认一下，看看那人是不是一切都好。
魏无羡觉得这莫玄羽也是个神奇的角色。
上午刚被一群人怼到面前diss完，晚上就收到了“冰山美人蓝医生一对一智能手机使用教程”。
躺了一天腰酸背痛，饭也没人管——话说这医院虽然有饭堂的阿姨送饭到病房，但前提是病人必须提前去订——当然亲戚朋友帮忙订也可以——但关键词是提前！提！前！那要是想莫玄羽这样的，没亲没友刚从ICU推出来还顺便把自己的魂都换给别人了的倒霉蛋，该怎么办？
重生后的第一天就这么生生饿了过去，这样真的对吗？真的好吗？？有天理吗？？？
魏无羡绝望地看着两手空空的蓝忘机，觉得自己要是饿死了，也算是完成了上辈子的遗愿。
只可惜饿死花的时间太长，过程太痛苦，死的太难看——瘦骨嶙峋，眼睛凸出，肚子胀大，皮肤蜡黄，就像照片上非洲的饥荒难民......想一想都觉得惨不忍睹。
因此当蓝忘机教会了他用手机app叫外卖后，他便当着那人的面，点了一锅酸菜鱼。
鱼很快就送到了。魏无羡馋涎欲滴，上辈子这辈子所有的恩怨都瞬间溺死在油亮的酸菜汤里了。他指挥着蓝忘机给自己扶起来，背后垫好枕头，顺便打了金阐的小报告——“他们把摇杆拆了。这是公开破坏公物啊，行为多恶劣啊，蓝医生你不管管吗？”——然后掰开筷子，挥舞着两片嘴唇大快朵颐起来。
“你......慢点儿吃......”蓝忘机忍不住劝了一句。“那个，骨头......”
“额？胡头？没四，这鱼没刺......”魏无羡嘴里塞满了鱼，说话都含含糊糊。
“不是，油盐太重，不利于愈合......”
“不管，先呲，呲饱再说！”
蓝忘机彻底无语了，捏着手机看着他呼噜噜地干完了一整锅鱼。
“啊——嗝！”魏无羡打了个饱嗝，满意地指挥蓝忘机收碗。
“那个，蓝医生啊。”魏无羡抻了抻腰。“我要住多久院啊？”
“大约一周。”
“那出院以后怎么办？”
“回家休养。多走动，避免重体力劳动。饮食清淡。”
“不是，我说的不是骨折预后。”魏无羡摸着吃撑了的肚子，觉得自己有点儿脑供血不足。“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我住哪儿。”
“......”蓝忘机无语。
“蓝医生，”魏无羡看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前开始模糊了起来。“你知道我住哪儿么？”
“......”
“或者帮我问问......”
眼前的人的彻底闭上了眼睛，维持着半靠在枕头上的姿势秒睡了过去。蓝忘机默默看了半晌，习惯性的准备按铃叫护士进来，手抬到一半却不由自主地改变了方向，向床上蜷着身体的人伸了过去。
这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照料他。蓝忘机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找着理由，一边把青年的头轻轻扶正，放在枕头上。
之后的几天，魏无羡的生活水平发生了质的改变，常常发生惊喜。首先，他竟然获得了专用的管床医生。
虽然只是一个实习医，很年轻，医学院还没毕业。但人看起来很单纯啊，做事也稳重啊，总是乐呵呵的啊，而且每天一到饭点就提着食堂买来的少盐少油的病号餐来找他啊！
太幸福了有没有啊！
实习医生的手术服是浅蓝色的，和金阐他们的颜色一样。因此那孩子第一次走进来，魏无羡还习惯性地全身紧绷了一下，做好了战斗准备。
谁知人家冲他友好地笑了笑，叫了声“莫医生，”走过来把他扶了起来，还顺手帮他揉了揉脊背。
“一直躺着很难受吧！你的肌肉都僵硬的不行了。这两天就先坚持一下，等可以下床了马上就叫人来给您修床。我叫蓝思追。本来这星期是安排跟着您的，但是您住院了，所以蓝医生就安排我来照顾你了。”蓝思追笑眯眯，又端水又摆桌子“您是我第一个独立负责的病人呢。我刚进来，经验不太多，做的不好不专业的地方，请您一定不要介意啊。”
这是什么操作？服务态度太好了点吧，一秒上天堂了有没有啊！
其次，就是那群以金阐为首、每天查房时间一结束就跑到他病房“减压”的医生们，突然间再也不光顾了。
真奇怪，难道玩腻了吗？听着每天不重样的讽刺挖苦，魏无羡都忍不住开始替他们担心，要是一不小心撞梗了那该多尴尬！
结果老梗还没开始重复，那群人就不来了。不但不来了，连他病房都不靠近了。
什么情况？
“思追儿，”魏无羡边喝着排骨汤，边和蓝思追聊天，“我就想问问，那个叫金阐的医生，和他那群朋友，这几天都在干啥？”
“？”
“哦我只是好奇。”见实习医一脸奇怪地挑起了眉毛，他连忙解释，“那个，他们好像挺‘关心’我的？每天都来这里唠唠嗑......”
“他们被罚了，不会再来了。”
“哈？！”
“蓝医生发现他破坏公物，弄坏了病床的摇杆。”说着，他看了魏无羡一眼。
“......”魏无羡揉了揉额角，有点感动，蓝忘机这明显是在帮他了。
“那个，怎么罚？”
“赔偿维修费。在病人出院前不准和他有任何接触。”
蓝思追说完，看着魏无羡，然后两人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于是，第三个惊喜，便是“莫玄羽”终于在这所医院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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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宝宝终于要出院了，准备和蓝医生没羞没臊地搞暧昧了！！！
说明一下本文涉及到医学生培养制度的相关知识。在此文中，我采用了美国的医生培养制度。既四年本科毕业后，进入医学院修医学博士课程，共需4年，前两年在学校学习理论，后两年进入医院学习临床知识，毕业后进入医院实习，一年后可以申请靠临床医学考试，从考过了就可以从实习医转为实习住院医。外课住院医经过至少5年的临床学习和实践后，可以考执业医师执照，考过后就成为具有独立行医资格的主治医生，直到此时，一个医学生才正式成为一名医生。按照一般学生入学年龄来算，一切顺利不耽误的情况下，考到执业医师执照的时候大约是32岁。
文章是半架空背景，社会背景以中国为基准，但培养制度和医院里的一些职位等就没有按照中国现有的情况来设定。主要原因：1.因为中国的培养制度有点复杂，而且近年来一直在进行改革（比如说几年前开始推广的规培）；2.我看到美国医疗肥皂剧比较多，采用美国的制度比较方便我在电视剧里找病例。中国医疗剧实在是......唉......医生都去谈恋爱了，没人看病......
羡和叽是天才儿童，本科毕业比普通孩子要早，因此年纪其实还比较轻。叽在羡重生后，虽然过了十三年但是设定是还没到四十岁的（据说现在四十岁以前都算青年？哈哈哈哈！！！）。
莫玄羽就是正常人，住院医第一年，27岁，不过羡上了他的身，估计以后要走上开挂的道路吧~~~~
职场剧嘛，专业背景总得交代清楚。港真，这篇文真的是写着自己爽，毕竟我真的很喜欢看职场文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