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米ニャン

现代 非严谨 不专业 医疗剧。重生梗。

跳个楼都能魂穿，还让不让人好好地去死了？

神经外科主任叽 x 小透明住院医羡       伪年上

目录： 

破茧  

（1）  （2）  （3）  （4）  （5）  （6）  （7）  （8）  （9）

第十章

手术持续了近7个小时。颅内减压伤清创，内伤止血缝合，碎裂的骨盆固定，大腿打进了钢钉。收尾时大量的缝合作业让魏无羡埋头干了快两个小时，后来把蓝思追和欧阳子真都叫进来一起帮忙，离开手术室时，午饭的点儿却也早已过了。

主治医生完成自己的部分后，若没有其他状况便可以离开，进行后续治疗的会诊或与家属沟通。但蓝忘机却守在一旁，直到所有工作彻底结束，这才和魏无羡一起脱下无菌衣。在手术台前站了7个钟头，魏无羡早已浑身湿透，连带帽子下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地粘在额头上。许久没有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他一时有些适应不了，坐在休息室里连话都说不出，只想放空发会儿呆。

空调开得很足，湿衣服很快就凉冰冰地贴在了背上。魏无羡打了个喷嚏，意识到自己已经呆坐了近20分钟。休息室里难得的清净。下午正忙，医生们要不在手术室，要不在查房赶病例，步履匆匆没时间发呆。他按了按肿痛的眼眶，忍不住自嘲，明明死的时候还是个正当壮年的小伙子，怎么魂穿十三年，竟然好像也变成暮气沉沉的老人家了似得。

休息室旁设有淋浴间，魏无羡脱掉汗湿的手术服，随意地冲了个澡。长时间半弯着腰让背部的肌肉酸痛不已，他在狭小的玻璃隔间里尽量伸展腰背，舒缓紧张的肌肉。

随着血液循环的恢复，僵硬的脑子也慢慢地缓过神来。高强度的工作会让人全情投入，暂时忘记眼前的困惑。但等身体放松下来，靠在蓝忘机怀里的感觉却加倍鲜明地冒了出来。

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脑子发懵，喘不过气。

“啊——什么鬼啊！！”魏无羡懊恼地抱头。“莫玄羽你这身体也不要太正直了行吗？既然已经被我接管了，能不能就好好地听我的话？”

属于莫玄羽的心脏在肋骨下安静地跳着，毫无异议却又寸步不让。

行吧！魏无羡随便冲净身上的泡沫，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事儿了。

和十三年前相比，2019年的科技水平显然更加先进，相对来说生活和工作也更加便利。可是对于魏无羡这样，一步登天毫无缓冲的选手来说，面对这些高科技就不是“便利”，而是“无力”了。

2006年的病例，都是医生一笔一划地记在病历本上的。那时候乔布斯还没发明出iPad，医院人手一部平板，病例全部电子化的盛况也还不存在。面对着宽大的屏幕上十几个小图标，学习软件使用方法都够魏无羡吃上一壶，更别说在抢救间隙争分夺秒地记病例。好在莫玄羽在多年的科萨科夫综合征的折磨下，竟然自学成才，练出了异于常人的好记性。

人的记忆是有弹性的，就像韧带一样，越抻越柔软。通过锻炼，记忆的容量会变大，而为了克服短期记忆缺失的问题，莫玄羽在近十年来，几乎一刻不懈地在做着练习。

科萨科夫综合征是一种很折磨人的病，多发于慢性酒中毒的人身上。莫玄羽发病时才十七岁，几乎滴酒不沾，那么只能断定病因为长期营养失衡和严重的心理压力。这具身体被魏无羡接手后，灵魂掉包，心理障碍自然解除，再加上莫玄羽来兢兢业业地调理，综合营养素从不间断地服用，到现在这个病几乎已经完全治愈了。

魏无羡觉得，莫玄羽这脑子，比起自己上一辈子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作为病患本人或许感觉不到，但从使用者的角度来讲，“用户体验”十分的棒，必须好评。论文和方法流派几乎是过目不忘，普通案例看一两遍基本上全能记住，包括各种指征数据和药品用量。莫玄羽常年备忘和录音不离手，此时这具身体早已养成了条件反射，碰到事情就掏出本子按开录音笔，晚上睡觉前不坐在桌前整理一番都觉得浑身不舒服。这自律到近乎变态的习惯，常让魏无羡无比困扰。他真的很困，但是不摸笔写几个字又是真的睡不着。

手术后短暂的休息时间十分宝贵。但此时身体决定脑子，魏无羡只能哈欠连天地开始整理备忘，誊写病例，指望弄完这些以后还能稍微有时间眯一会儿。

遥川三院有自己的电子病历系统，医院特地开发了一套软件供医生使用，能够实时使用音频、视频、文字等方式记录病患情况并上传至云端，十分方便。只可惜，来自二十一世纪前十年的魏同学对这等好物完全无法驾驭，用起来手忙脚乱，还不如用纸笔记录来得快。

魏无羡找到一个清静无人的角落，支起病床上专用的小书桌，坐在地上，摊开笔记本。他先将脑海中的手术过程仔细记录下来，再拿出随身携带的备忘录，将早晨匆匆记就的抢救情况誊写到本子上去。病人刚进ICU，预后还不知道，待会儿下班前必须去看一眼，明天早上过来的时候也要先去检查。外伤造成的内脏破裂极容易在术后出现酸中毒，因此要紧密地监控生命体征和排尿情况，提醒护士血样每两小时取样送检......

脑子里塞满了接下来的工作事项，一项一项如走马灯一般闪过眼前。手术很累，身心俱疲，魏无羡只觉得越想事情越多，眼前越模糊，手中的笔在不知不觉中“啪嗒”掉了下来，他就这么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上手术一站就是一天，准时吃午饭对医生来说比登月还难。医院餐厅随时都有人用餐，但座位却是永远都坐不满。蓝忘机找了个角落的桌子独自坐下，一边吃饭，心里一边惦记着手术室里莫玄羽埋头缝合的样子。那个手法太特殊，他在意的不得了，礼貌和谨慎几乎都要忘到九霄云外，一心只想拉着那人问个清楚，他莫玄羽，到底跟魏无羡有什么关系。

盘子里的菜食不知味，莫玄羽却迟迟没有出现在餐厅。蓝忘机等了半小时，开始担心那人不吃饭会不会饿坏，终于再也咽不下，推开碗，起身去找人。

外科医生永远都在超负荷运转，因此他们也十分擅长见缝插针地自我调整。休息室是永远不够用的，而没人的病房里，值班室里，甚至收在仓库里病床上，都有可能藏着人。蓝忘机一层层找过去，终于在图书馆的角落找到了睡成一滩的人。

莫玄羽盘腿坐在地上，歪着头趴在自己的胳膊上，脑袋下面垫了张小桌板。鸦羽长睫透过镜片的折射，在脸上映下一片阴影。他微张着嘴，缓慢呼着气，睡得很熟。蓝忘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却无知无觉，没有一丝反应。

显然体力透支，累坏了。

这样弓成一团，睡久了肯定浑身难受，胃里胀气，脖子酸痛。再加上他肋骨的骨折还没全好，蓝忘机实在没办法任他这么缩着睡下去。他无奈地把人轻轻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伸手去把搁在膝头的桌板挪开，心想至少让他把身体展平。

而那本摊开的笔记本，就这么大剌剌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蓝忘机心头一跳，感觉一泵血液猛地冲上了头顶。

为了方便读者阅读，书架上方装有阅读灯，明黄的光线此刻正打在写了一半的纸页上。黑色的墨水在白纸上画出龙飞凤舞的字迹，笔画散乱笔锋却十分劲道。蓝忘机颤抖着手，拿起那本笔记本，死死地盯着。

这个字迹，他永远不会认错。这是魏无羡的字，十三年了，他靠着当年拼命保留下来的物品怀缅他，他作杂记的本子，自己仔细包好封皮，放在床头，翻来覆去看了成百上千遍。他的字，自己不可能认错。那字迹透着一副满不在乎的劲儿，和它主人的脾性同出一辙。

纸页翻动，蓝忘机眼睛一跳。笔记很厚，前半本都写得满满当当。而大约六周前，本子上的字迹变了。

恰巧与莫玄羽摔伤休克的时间相重合。

什么情况？

蓝忘机看看笔记本，又看看依偎在自己肩头熟睡的人。莫玄羽长相清秀，下颌线条明显，修长的脖颈歪着，额头抵在肩窝，喉结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的肩膀不窄，靠在手臂上却能明显地感觉到骨头的硬度，硌着微微有些疼。蓝忘机心头一震，猛地感觉脸上热了起来。

明明是那么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看起来却如此相似？字迹为什么会变？现在靠在身边的人到底是谁？还是以前的莫玄羽吗？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睫毛微颤，似乎要醒了。蓝忘机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害怕莫玄羽醒来，或许只是因为偷看了别人的私人笔记而觉得理亏，或许还有些其他不知名的原因，总之，他压下骤然猛烈起来的心跳，轻手轻脚地把人在地上放平，又把本子原样放回桌上，恋恋不舍地凝视了片刻，趁人醒过来之前无声地离开了。

魏无羡睁开眼，晚饭都过了点儿。他饿的眼冒金星，瞪着天花板，一时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

虽然肚里咕咕叫，但好好睡了一觉，精力确是恢复了不少。他坐起身，看了看刚才躺过的地板，觉得自己真是天分过人，连在这种地方睡觉都能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餐厅还没关门。他奔向柜台点了碗面，坐下吸溜了两口，猛一抬头，突然发现屋子正中最显眼的长桌上，竟然躺了个人。

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生无可恋。

罗青羊完全丧失了作为一名女性的自觉，像只螃蟹一样在饭桌上睡得呼呼作响。餐厅里人口凋零，厨工们都聚在饮料区喝着冰水打扑克，倒也没人管她。魏无羡走到桌前，皱眉瞄了一眼，伸出手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嗷~~~~”罗青羊像只活鱼一样弹了起来，惊恐地瞪着眼左右看，待发现弹她的人是莫玄羽后，这才松了口气，原样倒了回去。

“别吵我，让我睡会儿……”话音未落，眼皮就先盖上了。

“罗医生，医院设了住院总休息室，就是为了让你睡觉的。为什么要到餐厅来抢地盘？”

“大哥，拜托你，脑子长着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来涮脑花的！住院总休息室，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在哪儿，我上那儿去睡，跟月子里喂奶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娃一哭就起床，闹钟一响就睁眼，只不过我这儿娃换成了同事，闹钟换成了敲门。这么整还睡个屁啊！”

“住院总不就是做这个用的么？随叫随到，服务管够。罗医生，你要认命。”

罗青羊一个骨碌坐起来，瞪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球：“莫玄羽我警告你，别再叫我罗医生了！就算你脑子摔坏了也不行！太别扭了！还总带着股心怀不轨的味儿，听到你这声儿我就睡不着！”

“哈？谁心怀不轨了？你什么毛病？”魏无羡莫名其妙。

“以前你只有问我借钱的时候才叫‘罗医生’！”罗青羊没好气地说着，又躺了回去。“算了，看在你脑袋还没好的份儿上我不跟你争。重新自我介绍一下，罗青羊，小名绵绵，你一般都叫我小罗……”

“绵绵！”

“……罗……什么鬼！”罗青羊猛地弹起来，“不许你这么叫我！”

“小名不就是让人在不想喊大名的时候拿来顶替的吗？”一旦有机会调戏美貌少女，魏无羡就恢复了前辈子嬉皮笑脸模样：“我就不想喊你的大名。叫绵绵多好！又软又萌又可爱！”

“滚！姐才不是什么软萌的小可爱！我打遍天下无敌手好吗？你见过比我更能熬夜的女医生吗？见过推轮床比我更顺溜的女人吗？我上手术最高纪录十五个小时不尿尿，你行吗？我看你脑袋是彻底坏掉了！”罗青羊涨红了脸，“总之，不准叫我绵绵！”

魏无羡笑眯眯地看她炸毛，“女侠威武！绵绵太适合你了！”

“你——”罗青羊白眼翻到了天上，翻下桌子追打他，心想莫玄羽这一跤摔得换了个人似得。以前明明是个小正经，现在怎么变成小流氓了？

两人像小学生一样在饭堂跑了一圈，魏无羡乐的咪咪笑，觉得总算找回了些人生的乐趣。“别别......别跑了......”一整天忙到头还没吃饭，罗青羊体力不支，率先累的摊在椅子上。“既然来了，我这儿正好有个活。云深大学发来邀请，希望我们能派医生过去给大学生上一堂性教育公益课。我觉得，就派你去。”

“啥？！”魏无羡无语，“你实话说，这其实是给你的任务吧？”

“谁让你叫我绵绵！你要叫我绵绵就替我去上课！大男人，去上个性教育课怎么了！”

“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女侠去上个性教育课又怎么了？”

“我——”罗青羊两颊泛红：“行，我是软萌妹子行了吧！我才不去给青春期的崽子们示范怎么给香蕉戴安全套！你就笑我吧，随便笑！反正不去就是不去！无论如何都不去！”

可惜魏无羡的文字库没更新，不然此时弹幕就应出现“反差萌赛高！”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替罗青羊领下了这个任务，第二天一早，蓝忘机下了夜班还没醒，他回医院查完房，又确认了昨天手术的那个女孩儿情况稳定，便脚底抹油，溜去云大教小崽子们戴避孕套了。

---------------tbc---------------

对不起啊这么久没更。实在太忙，忙得汪汪叫。周六毕业典礼总算结束了！累死我了，星期天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晚上爬起来，天旋地转，感觉心脏都要停跳了。

还好接下来再干两周的活就能放暑假，我的人生总算有了些盼头，我的文终于也可以稳定更新了~

这一章是过渡，下一章开始第二卷。忘羡的感情线要大跨步地往前走，嗷嗷嗷！！！

自己都忍不住兴奋一下！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