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命里有时终须有（12）
现代 非严谨 不专业 医疗剧。重生梗。
跳个楼都能魂穿，还让不让人好好地去死了？
神经外科主任叽 x 小透明住院医羡 伪年上
插播一些回忆杀！！！
目录：（破茧篇目录已挪到结尾）
豆蔻
第十二章
要说这世上谁对魏无羡最熟悉，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江澄，蓝忘机想，大概只有自己了吧。
两人的相识并没有过多的戏剧性。十九岁的蓝忘机在云大图书馆自己常坐的座位对面，发现了一个架着黑框眼镜，捧着校史读的不亦乐乎的大男孩。男孩面容俊朗，齐肩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把马尾，嘴里咬着半个苹果，对着校史噗嗤直乐。
形象太鲜明，让人想忘也忘不了。
两人每天相对而坐，魏无羡总是捧着本小说看的吃吃直笑，没少让蓝忘机悄悄皱眉。一来二往两人也算混熟了，偶尔也帮对方占个座买瓶水，蓝忘机很好奇，这个人以前从没见过，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呢？
谁知三个月后，魏无羡却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在图书管里形单影只地枯坐了一个星期，蓝忘机终于确定，那人不会再回来了。好不容易习惯对面有人，而现在又要重新习惯形单影只，他失落地发现，除了名字，自己甚至没有问过魏无羡其他的个人信息。专业是什么，寝室几零几，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交换过，两人对对方最亲密的了解，也只在于相互交换了自己的乳名。在那个不通网络没有微信的时代，这样的分离相当于永别。
这让他好一阵子怅然若失。
随后生活恢复了平静。本科顺利毕业考上医大，他选择在本市的遥川三院实习。报到当天，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护士站前，边看病例边与主治医生交谈的魏无羡。
隔着来往的人流，隔着与自己一样满脸青涩又兴奋的实习医，隔着四年间仿若未曾消逝过的时光。他痴痴地望着那个身影，直到那人转过头，视线扫过，正好接住了他的目光。
两人隔空相望。魏无羡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的疑问稍纵即逝，表情在下一刻蓦然舒展开来。他两眼发亮，惊喜的笑容从弯起的眼睫和唇间浮现，伸长了手臂对他用力地挥动。蓝忘机还没来得及调整出合适的表情，那人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向他跑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熊抱。
“蓝湛！蓝忘机！哇塞这也太巧了吧！你怎么会在这里？”魏无羡笑着猛拍他的背，“你是这里的医生？实习医对不对？难道今天是第一天报道？”
蓝忘机默默后退了一步，还来不及开口，便看到那人笑吟吟地向他眨眼睛。“我实习期也还没过，不过今年岁最后一年啦！前两天就听说今年的实习生要来了，没想到你也在这一批里！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真有缘啊！”
有缘吗？蓝忘机事后常暗自思索。那天魏无羡执意请蓝忘机吃饭，在饭桌上，他才告诉蓝忘机，自己并非云大的学生，而是莲云大学过来的交换生，后来急匆匆的离开，也是由于家里出了些事，导致他的保研名额被取消了。魏无羡离开时，也曾到图书馆等他，想跟他说一声，结果连续几天没见着人——那几天蓝忘机恰好考试。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错过了。
这只能算有缘无分吧。
看着坐在对面谈笑风生的人，蓝忘机感觉有些恍惚。这个状态他曾经很熟悉，但又觉得有些陌生。魏无羡个子高了，肩线在手术衣里笔挺地绷着，看起来比以前壮实了一点儿。头发剪短了，刘海松散着，随着身体的动作在额间晃动，曾经架在鼻梁上的粗框眼镜不见了，换成了一副细黑的金属框镜架，显得成熟了不少。但镜片后的眼眸依旧，脸上的笑容也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他嘴角微弯的弧度，说话说到开心处喜欢眯一下眼睛的小动作，还有抬起食指轻推眼镜的样子，都那么熟悉。
蓝忘机默默地端详他，心中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冲动，想要把这一刻，永远地攥在手心里
魏无羡性情随和，好交朋友，和医院里不少人都称兄道弟。蓝忘机刚开始实习的那几个星期，魏无羡常拉着他，每个科室到处走，开玩笑逗他，就像自己多了个小弟。蓝忘机并不喜欢被人这样拉来扯去，不擅长回应玩笑，也不是很热衷于混出一个好人缘。对这种热情过头的人，他向来不知如何相处，只好保持冷淡，避而远之。魏无羡是个聪明人，很快便察觉到他的疏离。他不喜欢自讨没趣的，渐渐地便也不再没头没脑地往蓝忘机身边凑了。
不知为何，喧闹的世界忽然回归平静，蓝忘机竟感觉到了一丝失落。
两人平淡地共事，有时碰到一起工作，魏无羡还是会开些玩笑来逗他。蓝忘机常忍不住黑脸，因为他发现护士站里的小护士们也常被魏无羡哄得满面红光，每天早上还记得常备一杯咖啡等着魏医生大驾光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人和别人亲近，他心里就没来由地郁闷，对魏无羡更是摆不出好脸色。
小护士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说魏医生你不能仗着自己是前辈就欺负蓝医生啊，你还比人间小几个月呢。魏无羡闻之哈哈大笑，说前辈逗一下后辈怎么了？谁让我跳级毕业的早呢？而且我这个人只是长得比较讨人厌，但是从不欺负人的，你们不能诬蔑我！
蓝忘机在一旁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不讨厌魏无羡，甚至有些希望那人能像刚见面时，对自己再热络一些。只是想归想，看到那人的脸，自己却又不自觉地开始闹别扭，一想起他对漂亮小姑娘笑眯眯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
第二年，魏无羡通过了实习考试，升级为住院医，开始肩负起带新来的实习生的责任。工作变得忙碌，两人也不再有闲心去思考“两人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这样无聊的命题。他们常在急诊室和手术室里遇见，合作默契。蓝忘机常想，如果做不了好朋友，至少当一对工作上的好搭档，倒也不错。
那天，天气晴好。蓝忘机轮到每月一次的大夜班轮值。24小时值班，回去休一天再继续，这是实习生在三年实习期内最常见的工作状态，也是最严峻的挑战之一。在病房忙了一天，到达急诊室时已近傍晚，魏无羡正在指挥者两个实习生帮一个切菜切到手指头的大妈进行缝合。两人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夜色渐深，各色人等也逐渐拥挤嘈杂了起来。待蓝忘机交接好手头最后一个病人，抬头一看，天已大亮，值班时间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结束了。
作为省会城市三甲医院，外科急诊永远充斥着血汗、哭闹和死亡。而那一夜，竟然奇迹般的没有人死去。两个急性心梗，一个车祸，三个打架敲破头，还有一个被人捅了一刀贯穿了左肋。一晚上收治的重病伤患并不少，可是都被救了回来，连贯穿伤，都经过抢救后安稳地躺在了加护病房里。
蓝忘机靠着墙闭上眼，轻轻舒了口气，心中涌起一丝难得的满足和喜悦。
“没有死亡，真的太好了。”
蓝忘机睁开眼，看向左边。魏无羡用和他一模一样的姿势坐在地上，微微仰着头。半阖的眼眸中透出满足的光采，嘴角氲着微笑。
“我累死了。可是每个人都救活了，真高兴。”
“嗯。”蓝忘机看着他。外科医生工作忙，神经总是绷得很紧，而此刻，他感觉自己在对方的笑眼中逐渐放松了下来。“我也是。”
“嗯？”魏无羡挑了挑眉。
“我也很高兴。”蓝忘机注视着他，不禁弯了弯嘴角。
魏无羡的眼睛逐渐睁大，神色有些呆。他愣了半晌，突然直起身，猛地凑到蓝忘机身前，“蓝湛，刚才你是笑了吗？”
“？”蓝忘机猛地一退，脑袋“咣”地一下撞在墙壁上。
“你紧张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魏无羡退远了点儿，却掩不住满脸的笑意。“你笑了，对不对？你看看你，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嘛！整天板着个脸干什么？弄的别人老觉得你故作清高似得。年纪轻轻的，干嘛总一副老古板的样子？来，再笑一个！”
“无聊！”蓝忘机别过脸，心跳快得有些不自然。
“哎，不笑就不笑，别不高兴嘛！”
“我没有。”
“嗯？”魏无羡歪着头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忽然伸过手，轻轻撩了一下他鬓角的碎发。“头发乱了。”
蓝忘机条件反射地一避，却见魏无羡笑嘻嘻地站起身来，冲他伸出手。
“今天太高兴了。一整晚都没有死人，咱俩救了那么多人啊！走，喝一杯去！”
蓝忘机一愣，“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咱就是图个高兴，喝可乐也一样的！”魏无羡眉眼弯弯，冲着蓝忘机躬了躬身子，“来啊！”
蓝忘机心中一动，握住了那只手。
两人在医院对面的小酒馆喝到半夜。魏无羡红的啤的混着来，有些迷糊，趴在吧台上数花生米。蓝忘机安静地坐在一旁，面前放着一杯加了冰块的乌龙茶。
“蓝湛，我难受……”魏无羡揉着太阳穴，在身子软趴趴地动了动，“想吐……”
“你喝太多了。”蓝忘机把自己的茶往他面前推了推，“喝点儿茶。”
“不……不用！”魏无羡豪气地一挥手，一秒前可怜巴巴的样子瞬间消失，“我……不喝茶！我……还能再来三杯……呃……”
他眉间一抽，猛地缩了回去，按住肚子。
“你还好吗？”蓝忘机有点儿担心，犹豫着要不要带他回医院开点儿解酒药。
“我……呃……”魏无羡摇了摇头。过了半晌，他抬起脸，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可怜的小狗。
“蓝湛……扶我……去厕所……”
蓝忘机把他拉起来，半扶半抱地往卫生间拖去。两人刚走到隔间门口，魏无羡就猛地挣开了他的手，一个俯冲，趴在马桶边上吐了。
蓝忘机脚步一顿，习惯性地后退了两步。魏无羡跪在瓷砖地上，吐得天昏地暗，恨不得把头塞进马桶里去。他看了半晌，终究不忍心，上前帮人拍背顺气。
“你还行吗？很难受吗？”
蓝忘机从不喝酒，更不曾和别人一起喝过酒。他完全不知道怎样照顾一个醉鬼，看着魏无羡吐得难受，他既心疼又着急。魏无羡好不容易停下来，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软绵绵地往后一倒，严丝合缝地软进他怀里。
“没……没事……”他脸色有些白，额头上一片晶亮亮的汗水，“吐出来就好了。”
“干嘛喝那么多？”蓝忘机皱眉。他不知道魏无羡酒量有多少，对于多少就算多也没有概念。此刻看着怀里软绵绵的人，他不禁有些自责。刚才要是及时阻止他就好了！
“这不是多少的问题。”魏无羡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伸手按下冲水键，撑着蓝忘机的肩膀站起来。“主要是混着喝了。没关系，喝酒不就是这样，吐完了继续上！谁喝酒没吐过的？就是要这个劲儿！”
蓝忘机眉头皱的更紧，“这么喝，不难受？”
魏无羡在洗手池边漱了漱口，又抹了把脸，看样子清醒了许多。他擦着下巴上的水，转头笑道：“不难受。今天高兴。再说了，你陪我喝酒，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难受？”
在酒精的作用下，魏无羡的笑容下浮着一片绯红的霞。蓝忘机看着他，感觉心脏倏地一缩，然后，在胸腔里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糟了！”他凝视着那张脸，在那专属于“魏婴在我身边”的心跳声伴奏之下，氤氲在脑中好几年的迷雾突地散了个感觉。他心里一片清明，甜蜜和痛苦掺杂在一起，搅成一片难言的酸楚。“你喜欢他，”他听见脑海中的声音用神秘的语气悄悄地说，“你爱他。这下子你该明白了吧！”
正在此时，两人口袋里的呼机忽然同时“哔——哔——哔——哔——”地尖声鸣叫起来。
两人东倒西歪地回到医院，发现急诊室满满当当地塞着一片哀嚎和挥散不去的烟尘气。三个街区外的一家KTV突然起火，多人被困。消防车和急救车交错而行，伤患刚被接下就迅速拉到了最近的医院。
医院人手瞬间不足，不管是不是刚下夜班，能叫回来的都被叫回来了。
温情浅蓝色的手术服外罩着黄色的无菌衣，在人挤人的急诊室里迅速穿行。这一年轮到她当住院总，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恨不得多生出两只手脚来。因此，当蓝忘机拖着魏无羡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时，她的眉头便倏地皱成一团。
“你们喝酒了？”
“没、没。我、我喝了，他没喝。”魏无羡还有点儿晕，站不太稳，大着舌头解释：“他不、不会喝，只喝了茶来着。我来之前吐、吐过了，没问题……”
“算了！”温情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你去给自己输个液，好好清醒一下，等血液里的酒精浓度降到标准了再来！蓝忘机，你跟我过来！”
魏无羡歪歪扭扭地找护士要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去了。蓝忘机瞥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了温情。急诊室明显超员，许多病人没有床位，只能挤在走廊的椅子上，还有些干脆坐在地上。温情匆匆往前走，来到一张床前，拉开了帘子。
一个女孩蜷缩在床上，半边身子裸露在外，从肩膀到手臂一片焦黑，隐隐透出翻卷着血色的嫩肉。床边坐着一个男孩，一只手举着纱布按在额头上，丝丝缕缕的血迹从纱布上透了出来。
“刚送来的，逃生时从安全梯上滚下来了。”温情把病历本塞到蓝忘机手里。“女性左臂烧伤，男性额头破损，出血有些多。你赶紧检查一下，进行清创和缝合。如果没有大问题，女性清创完毕后就送去整形外科病房。抓紧时间。”
“好。”蓝忘机点头，上前检查。
女孩儿疼得满眼是泪，左臂烧伤面积有些大，焦黑的皮肤上翻卷着血泡。蓝忘机凑近看了一眼，叫护士先拿溶液清创，又去检查两人的喉咙。
火场烟尘严重，大量吸入掺杂着有毒气体的滚烫烟尘会对呼吸系统造成极大损害，如果救治不慎，即使一开始看起来没有问题，但时间久了肺水肿、上呼吸道梗阻、急性呼吸道功能不全等呼吸系统并发症，以及低氧血症和一氧化碳中毒等症状，都有可能置人于死地。蓝忘机拿着手电仔细检查两人的咽咙与鼻腔，发现还比较干净，并未呛入很多烟尘，便稍微放下了心。护士还在清理姑娘的胳膊，他便起身去找缝合包为男生额头上的伤口清创缝合。
每个人忙到飞起，急诊室里储存的缝合包被用完了也无人顾及。蓝忘机去仓库找物品，他急匆匆地穿过走廊，刚推开仓库的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抽气声。
蓝忘机绕过货架，和胳膊上缠着止血带呲牙咧嘴的魏无羡撞了个对眼。
“嘶——”魏无羡抽了口气，把针头从手背上拔了出来，使劲摇了摇头，脑子明显还被酒精腌着。他看了看愣在面前的蓝忘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我自己扎不进去啊。蓝湛，你帮我一把好不？”
喝醉的人说话声音都比平常显得绵软，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眼神湿漉漉的，反倒是多了些可爱。蓝忘机感觉自己心跳又漏了一拍，只得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在魏无羡身边蹲下，接过他手上的针头。
“头好晕。”魏无羡盘腿坐在地上，伸着胳膊，身体自然而然地向前靠，脑袋软绵绵地耷拉在蓝忘机的肩膀上。“你先扎，我闭一下眼睛。”
“魏婴，别睡。”蓝忘机拍了拍他的手背，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慢慢浮现出来。他用碘酒消毒皮肤，然后指尖用力，将针头推进血管。
刺破皮肤的一瞬间，靠在肩头的身体轻轻抽搐了一下，然后便不再动了。蓝忘机撕下医用胶布将针头固定好，一回头，发现魏无羡已经歪在他身上睡着了。
两人刚值完一个大夜班，没怎么休息，魏无羡又喝了酒，撑不住睡着了也不奇怪。蓝忘机叹了口气，将魏无羡软绵绵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手伸进他的膝弯，他背了起来。
隔壁就是休息室。蓝忘机一手举着点滴瓶，一手托着魏无羡，尽量轻地把人卸在了床上。挂好瓶子，他拉开被子盖在魏无羡身上，看着那人的睡脸，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悄悄俯下身，嘴唇在他额间贴了一下。
魏无羡的睫毛颤了颤，口中发出一声听不懂的呢喃。蓝忘机猛然惊醒，急忙直起身。耳朵热的发烫，心跳砰砰地敲着胸膛，他觉得自己像从母亲的钱包里偷了硬币的小孩子，既紧张又害怕，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又忍不住偷偷地高兴。他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魏无羡的睡眼。感觉脸颊也开始烫了起来，连忙起身，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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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描写二哥哥对着羡羡小鹿乱撞的样子，感觉特别带感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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